都说女人如花,若用一种花来自诩,我愿做那一树火红的木棉,热情浓烈地绽放枝头,开启美好的春天之门。
木棉全身都是宝:枝干可以作木材,树叶可以作燃料,花瓣晒干后磨成面可以作饲料,花蕊可以当菜吃,花朵凋谢后结出的包里的棉絮是做枕头、坐垫的极好材料。晋朝郭义恭《广志》记载:“木棉树,多叶,又房甚繁,房中棉如蚕所作,其大如卷”。看来,木棉花早在古代就是一种引人注目、可种可用的花了。
木棉于我,总有一种解不开的情愫,无论走到哪里,都伴着我,教会我珍惜眼前的幸福。如果上天给我一个满足愿望的机会,我想祈求回到小时候。那时候有双亲,有姐姐,一家四口,我最受宠,当然也是最乖的小老幺。每逢不读书的日子,我常常背着背篓牵着牛儿,穿着那时候特别流行的健美裤,腰间系着牛绳摇着背篓,无忧无虑地哼着歌谣,美美地去捡木棉花……
记得老家两公里开外的田埂上有木棉花树,妈妈说,那是家里的猪最喜爱的食物,而我最爱的却是用木棉花未开放的骨朵,做成玩具打发无聊的时光。捡起打落的木棉花骨朵,用刀削平,嵌入一根圆形木棍,找一处平坦的地块,双手一前一后一搓圆形木棍,花骨朵像陀螺一样的旋转,美翻了!当然,背篓里定会拾满那些被风吹落的木棉花,每次都会被父母表扬一番,给我乐上一整天!
渐渐地,我长大了,在外面读书常回不了家。父亲的电话一日一个,嘴里不忘给我讲那些拾木棉花的童趣。每一个回家的日子,父亲定会走出去两公里外的木棉花树下张望,等候着帮我提行李,这是父母盼儿归的一种特殊的爱的表达方式。脑海里总记得一个小细节,回家时给妈妈买的衣服,她总会嫌弃太花太土,而父亲,从无二话,无论大小款式,只一个劲儿夸,“我养了个孝顺姑娘,没白供她读书。”这是父亲最骄傲的事情。我知道他心里最希望的是让我成为一名公务员,然而我却没有在他有生之年实现他的愿望,这是我一辈子的心结,无人能懂……
再后来,因为父亲的离去,我选择背井离乡。我固执地以为,离开那个生我养我有着无数回忆的老家,就不再会忆起那些往事让我心疼,可是我错了,第二故乡的亲人待我万般好,也抵不过背井离乡的苦楚,那些挥之不去的乡愁时常纠结于心!时至今日,虽然我已努力原谅自己,完成了父亲的遗愿,但过去的遗憾始终无法抹去。
阳春三月,又到了木棉花绽放的季节。闲来行走在澜沧江岸,总会被那满树的火红吸引,湛蓝的天空、如雪的白云、碧绿的江水与火红的木棉相映成趣,是这个季节的澜沧江两岸一道独特的风景线。春天的木棉树,只有杆和花而没有叶子,这与“红花总要绿叶配”相反,就是这么纯净而张扬的开放,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。而到了夏秋时节,木棉花却是枝繁叶茂,一身翠绿,从不与花儿纠缠,柔媚多情。不同的季节,不同的环境,显示出不同的魅力,美得不可方物,这应该是她独有的自信!不管是在田间地头、房前屋后,还是在河边江畔、山沟旮旯,也不管是一棵还是一片,她都同样笑容灿烂、可亲可近。
在这个不回家的周末,内心的波澜又被掀起,开始想父亲,想老妈,也更想家了,愿木棉花捎去我的思念。